那是小时候啊

和同事楼下缓神
突然抬起头
望到了笔直的杨树茂密的枝叶
思绪飘飞到了和姥爷砍杨枝的年代
起风了
杨树叶哔哔地响
新鲜砍下的杨树枝
挂着嫩绿的汁液
散发着冲鼻的味道
和杂着远远近近的泥土草香
不长不短软软的杨树枝
一甩一甩地
跟在满载杨树枝的三轮后面
吱呀呀走向炊烟升起的村庄
融进渐渐模糊的的夜色中

秋日黄土高原的乡下
凉风习习
晴空万里无云
或是有一丝丝的卷积云
拉长纤细的身姿
卖弄着秋高
放软了身子
耷拉着脚躺在三轮的铁皮斗子里
静静地吹着凉凉的秋风

晒着暖暖的秋阳
看着干干静静秋天的蓝天
能躺一个下午
直到蓝天渐渐变得灰蒙
变得模糊
风也不再一缕缕飘过

冬日里
穿了厚厚的母亲织的毛衣
或是姥姥缝的厚絮衣
站在村头光秃秃的田埂上
雪下过了
覆上了白白的一层
偶尔能看到一排排狡猾的野兔跑过留下的足印
手有些冷
身子微热
借着午饭后充足的能量
漫无目的地顺着田埂走
直到身前身后都是白茫茫大地
村庄似乎已经远去
甚至看到了邻村的墙角
是时候回去了
偏偏在来时的脚印旁又踩出了新的印记

那是
小时候啊！

2018 夏 北京北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