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螺山双乳湖记

丁酉初春，丽日多逢，忽招暮雪，旦日未晴。尤甚，恰逢其会者，盖陀螺双乳游也。

余携数友西出秀容行于雪雾之间。以何为骑？良驹黑马也！天地六人，浩浩汤汤，穿梭于天地之间，疾驰于飞雪之衾，而无人出其右。雪覆山野，无暇得以转目。鸡犬村落，无耳可曰听闻。惶惶数人，足不践土，奔霄雪上，未几，陀螺岑岭跃然于前也。

陀螺山者，秀容古八景之首也。因其山壑尤美，草木林立，山顶巨石以为冠，状若陀螺，故得其名也。山高岱岳望其项背，纵深太行与之匹敌，文殊祠堂可揽日月，陀盘孤松斜冲斗牛。晴日艳阳照峰巅，霜雪浓雾绕林间。悬石孤松，水滴石穿，寒冰凝瀑，幽谷佛岩，时有凤凰空谷唳，偶现稚鼠松间鸣。

寒冬之时，两岸溪流浮冻，暗流淋漓不止，或可闻山泉鸣涧，流水甜甜。泉水静、奇、清、冽，呷之沁透心脾，凉意直通五脏，似有神明沿经络而察，诸般污劣曝之旷野，便体燥热全无，身轻而气爽也。 望山漫漫，冬雪落落，覆于山壑，不一时，银装素裹，恐有玉皇盖金殿，遍筛石灰于际天。雪中漫步，举眉品雪，咏天地造化乎奇伟，叹人间览物乎艰辛，忽又思起介甫之褒禅山佳句，赞之不绝。 天路蜿蜒崎岖，泥雪相和，旖旎不前，况山谷深邃，偶有失察，金汤全堕，大业荒弥。一行数人，携木以为杖，或览雪景，或观山雾，森森然山林挂银丝，浩浩乎瑞雪荡山头，鸡行小径，足印雪上，往来如梭，恰有鼠类跳松间，见人疾走，似山中鲜有人至也。少焉，崎岖折路，直通霄上，况山路簇簇栉比，每达蜿蜒之处，不敢望其折后，恐天路复现，而峰顶难达也。且夫登山之法，或一鼓作气，直冲霄汉，待身疲气衰，长久而憩。或伛偻缓行，稍有气力，急冲其上，皆不可校之。观乎吾生前所攀之峰，无不心平气随，步伐坚定，而稍有小憩，未尝气散骨软，便又徐行。夹疲带惫，然心志仍在，不可歇至心堕气散而难有登峰之志，或因此而废行。

不过一时，达霄顶也！陀盘层雪覆盖，上有文殊庙宇，经年沐浴，仍有仙风道骨，盖神明之灵也。神明之灵常在，山林万物护佑，故之秀荣人杰地灵也。余拜之又拜，感慨顿挫！

午未之交，览毕下界，数人安虞。同游者，银戎贾赵李，皆当时有识之士也！奇年，或觅起往事，亦是一时之乐！时丁酉年初春。